句完整的话。
她根本就没有家了。
她的家在6岁那年,已经破裂了。
苏洛知道佟雾大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她轻轻拍了拍佟雾的肩膀,提醒她稳住。
苏洛:“没事了,你去陪孩子吧,我送她出去。”苏瑶还是不放心,又多看了佟雾几眼,被苏洛催促,才折返回去。苏洛要送佟雾出去。
佟雾却像是想起什么,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:“你刚才说的孩子,他们是…苏洛:“是苏瑶和她现在先生生的孩子。他们是双胞胎,喏,就在那儿,今年都10岁了。”
苏洛说着笑着看去,佟雾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客厅。在客厅里跟苏瑶玩要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双胞胎,所以,他们是……佟雾忽然间就懂了,刚才那刻,苏洛没说完的话,是什么意思。你看,她现在笑得多开心,没有烦心事。还有她身边的那两个孩……原来,她妈妈身边,已经有了另外的两个孩子。难怪,她不需要她了。
那她算什么呢。
她又算什么呢。
佟雾的心已经疼到没有感觉,像是坠入麻木的渊。她想要离开这里。
立刻离开。
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。
大雨倾盆。
刚刚来时还不算大的雨,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下得止不住了。天像要破开一道口子。
佟雾麻木僵硬地往外走,谢绝了苏洛提供的一切好意。她连西泽尔都没有告别,一刻不停地往外走。不想留下来了。
不想跟这里的人沾边。
不想。
她已经不知道,该怎么面对。
直到,佟雾走出了庄园的主体建筑群,走出了整栋庄园。冰冷发寒的感觉,才像后滞一般,钻入外套的缝隙,疼到刺骨。她好疼啊。
身体好疼。
心更疼。
她好久好久,没有像这样子的疼过了。
佟雾用双手把自己圈起来,颤抖着用力地抱住自己。她想给自己一些温暖。
她想不让自己那么狼狈。
可是眼泪却混合着雨水,不要命地往外涌,视线模糊成一片。她快要撑不住了。
她想回去了。
想回到京市温暖的公寓里。
想抱着她最喜欢那只枕头。
想见到贺靳森。
她想他了…
佟雾几乎被雨水淋湿的后背,纤薄无力地抵在树干上,一点点地蹭着滑落,蹲下去。
她好冷,好疼,好想贺靳森…
头顶上方的雨,忽然间就这么停了。
刚才还不停冲刷砸在她脑袋上的那些雨水,被一支撑起的黑色大伞挡在了外面。
雨珠落在宽大的伞面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黑色的伞下,阴暗的光线与车前灯的光亮交错,将男人深邃锋利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切割成深浅不一的阴影。
“抛下我一个人跑来德国,就是为了躲在这里偷偷地哭?”像是幻觉一般,她竞然听到了贺靳森的声音。佟雾心尖微微轻颤。
她想,她一定是太想贺靳森了,才会发梦都听见他的声音。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。
可是,当少女慢慢地、慢慢地仰起脸颊,湿漉模糊的泪眼,看见的却是一个熟悉轮廓。
“贺靳森……
黑色的大伞下,黑色的身形,高大伟岸。
就像她心目中的贺靳森那样,永远都像座沉稳的大山,永远的伫立在那儿。不管什么时候,只要她抬头,就能看见。
贺靳森就那样站在那儿,低低的垂眸看着她。他单手揣兜,浑身上下都是冷傲又不可攀折的疏离感。但掌心握住的那把大伞,却毫无保留地,只朝佟雾的那一方倾斜。大雨落在他宽阔的肩头和后背,淋湿昂贵的外套布料。却再也沾不到她分毫。
下一秒,佟雾终于后知后觉这不是幻觉。
她眼眶倏地发红,哭着冲进雨幕,紧紧拥进他的怀抱。“贺靳森……
“是你…”
真的是他。
“我好想你,好想…”
贺靳森被浑身湿漉的女孩抱了个满怀。
刚才见到她那一刻的想要教训教训,让她吃吃苦头下次就不敢这样扔下他乱跑的想法,都在掌心触到的冰冷纤弱颤抖后,化为心疼。他的宝贝受了伤。
他都知道了。
他该早点哄她的。
“没事了,老公带你回家。”
“嗯。“她鼻音轻轻的,红唇蹭在他肩窝里,呜咽地答。贺靳森连夜将佟雾带回了国内。
可她一到京市,就大病了一场。
连发了三天的高烧,几乎连床都下不来。
那三天里,除了家庭医生过来打针,就是贺靳森抱上抱下。不管是睡觉、吃东西,还是淋浴擦身,全是贺靳森亲力亲为。终于,三天后,佟雾的烧总算退了。
大病一场后,她整个人瘦了一圈,但好在她这场病多半是因为心理因素,靠着贺靳森细心地哄着,精神倒是好了不少。只是,佟雾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黏贺靳森了。平时走到哪里,都习惯性,想要牵着他的手。他坐下,她就会自然而然地,坐到他腿上。就他怕吵到她休息,偶尔在楼下客厅里开视频会议,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