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雨(2 / 2)

和前任闪婚后 忙岁 1724 字 5天前

盯手机屏幕不放,清清楚楚看见应淮脸上遮掩不住的骇惧,他举起手机的手应该抖了一下,镜头又在摇晃。“你害怕打雷吗?"南栀猜测。

“不是,”应淮语气陡然加重,染了显而易见的恼怒,“先挂了。”话尽,他立即掐断了视频。

瞧着显示视频已结束的界面,南栀怔忡地走神好几秒,越想越不对劲,心下惶惶。

再给应淮发消息,打电话都石沉大海,恍若这场罕见的雷暴天气将两人隔绝到了不同时空,再也无法对上频道。

南栀心急如焚,坐立难安,匆匆忙忙披一件外套,胡乱抓一把伞,趁着寝室大楼的门禁还没有到时间,能够自由出入,不计后果地冲了出去。风大雨大,滂沱难止,她手上小巧纤细的单人伞压根抗不了事,还没跑出学校就坏了一半,裤腿、两侧衣袖很快变得湿淋淋。暴雨冲刷,能见度至多十来米,不少司机跑不下去,早早收班回家躲灾。南栀孤零零撑一把破伞,顶着萧瑟寒风,裹紧越湿越厉害的衣裳,在学校门口等了半响,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,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。她不清楚应淮的具体所在,只知道打那通视频的时候,他在海边。当时南栀认真留意了一下,应该是他以前带她去飙过车的地段。但现在无论如何联系不上应淮,南栀估摸不准他有没有驱车离开,只得先让司机往那边开。

司机将她放到海岸线附近的公路边上,她扛着破伞下去,一个劲儿穿过公路,踩上被雨水泡软的沙滩,迫切奔往海边。沿海的风势更为凶烈,正面向她呼啸,席卷巨大而沉重的雨点,砸得皮肤都有痛感。

不过一两分钟,小破伞就扭曲变形,彻底歇菜罢工了。南栀干脆收了伞,任由倾盆的雨水冲刷全身。刺骨寒意透过血肉,直击骨髓,她亦顾不上,使劲儿抹掉洗刷眼睛的雨水,尽可能睁大眼瞳,放远视线,在水雾朦胧,路灯成了无用摆设的海岸线,一边大喊“应淮",一边没头苍蝇,大海捞针一样地找。雨势实在太大,沙滩软得堪比烂泥,南栀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,胳膊膝盖磕得破皮流血,依旧没能找见想见的人。

就在她又一次忍住自膝盖传出的钻心痛意,从泥水中狼狈爬起来,摇摇晃晃站在风雨雷电交织的恐怖海岸,深刻怀疑应淮是不是离开了这边,萌生放弃念头的时候,脑袋不经意一偏,模模糊糊瞅见远处有一团暗色影子。南栀艰难地朝前面迈出几步,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看得更加清楚些。感觉那挺像一辆车。

她登时忘了腿上的伤痛,拔腿跑了过去。

今时今刻,南栀硬着头皮抗下从来没有开过的可怕能见度,穿过几次红绿灯,有惊无险回到龙湖壹号。

用指纹刷开门锁,换鞋入内,底楼空空荡荡,数盏用于夜间照明的感应灯被室外激烈声响震到,持续不断地亮。

五二九似乎也被雷雨吵醒,耳尖地听见有人走动,跑出房间来看。见到是南栀,它双瞳发亮,摇着尾巴狂奔到跟前,讨好卖乖地蹭她脚踝。南栀弓腰揉两下它脑袋,急于问:“你爸是不是在楼上?”五二九汪了两声,冲去前面领路。

它跃上三楼,停到了次卧门口。

南栀愣了半秒,心想应淮睡的是次卧?

他那天不是要睡主卧吗?

又一道惊雷响彻天际,来不及深究这些细节,南栀上手敲门。没人来开门,也没人回应。

南栀不再久等,拧动了门把手。

室内没有在顶部安装感应灯,只有床头床尾有两盏迷你的夜间照明,推开房门是与走廊对比鲜明的暗。

怕五二九会吵,南栀将它留在了外面,合上房门,轻手轻脚走了进去。二米二宽的大床上空无一人,只有被子凌乱地横躺,上方的一角似乎压着一块其他颜色的面料。

光线太沉,南栀瞧不真切,也无心心去看,心头收紧,赶快借着微薄光亮四处寻找。

在一处远离窗户的墙根找见一团模糊人影。和当年雨夜海边的一幕大致重叠,彼时的应淮一改往日鲜亮耀眼的张扬肆意,双手环抱双腿,脑袋埋入膝盖,落汤鸡一样地蜷缩在跑车尾部一角,全身湿透,瑟瑟发抖。

此刻的应淮身穿单薄睡衣,赤裸双脚,以和那年一模一样的姿势,将高大的自己不断缩小,鸵鸟似地逃避万物,止不住战栗。南栀大步流星冲过去,蹲下身,二话不说展开双臂,拥住了颤颤巍巍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