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模特
听此,应淮明显愣住,好像怀疑自己太过困倦,出现了幻听。南栀双颊烧得厉害,仓皇解释:“你要是为了照顾我,没休息好累垮了,也住进来,可不行。”
应淮这下似乎才敢确定没有听错,稍稍挪了个坐姿,深邃眸光锁定她,好整以暇地问:“为什么不行?”
南栀唯恐他多想误会,觉得自己对他过分关心,抓来公事当理由:“你可是至南资本的CEO,是华彩的投资方,你身体健不健康关系到至南资本,关系到华彩后面能不能顺利收到第二笔投资款。”应淮略微缓和的面色不由一暗,冷嗤一声:“小南总为了华彩,还真是豁得出去啊。”
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,南栀又臊又囵,认为他是不可能和自己同床共枕的,扯过被子捂住大半张脸,瓮声瓮气地说:“你就当我没提过。”不料尾音尤在,一阵清风袭来,蓬松被子被人掀起,应淮蹬掉鞋子,坐上了另一半床。
他扯过她快要盖到头顶的被子,一面帮她整理到脖颈位置,一面俯身压向她,口吻揶揄,有些混不吝地说:“老婆邀请,我可能拒绝吗?”南栀…”
是她邀请的没错。
可她明明解释了是出于投资方和被投资方的关系考量。但南栀没有反驳,应淮那张英挺面庞悬在距离不过一二十厘米的位置,目色灼灼,随时可能完全凑下来一般。
南栀忐忑地偏过脑袋,弱弱提醒:“我,我要睡觉了。”时间的确不早了,医生叮嘱过她要早些休息。应淮没再逗她,关灯躺了下去。
悬挂于天花板中央的主灯一灭,整间病房只剩安置于床角的微弱照明,两人谁也没再说话,四下静得落针可闻。
南栀僵硬地平躺,睁大眼睛盯向昏昏暗暗的天花板,闻到消毒水味中几丝似有若无的木质冷调,木然地眨了眨眼。
她无论如何没想到,会以这样的方式,再次和应淮躺上同一张床。南栀睡觉好动,因此一个人睡也偏好大床,可以在上面随意翻滚,但此时此刻她纹丝不敢动。
好怕一个不经意就碰到了应淮。
南栀合上眼睛,费了老半天劲才堪堪摸到睡梦边缘。似梦似醒间,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触上了自己额头,应该是在试探体温。
南栀登时一个激灵,猛然睁开眼,扭过脑袋去望,应淮收回手,睡姿和先前一般无二,沉重地耷拉眼皮,呼吸均匀。刚才似乎是他迷迷糊糊间的本能反应。
疲乏不堪,睡着了,他都还在操心她有没有再发烧。南栀心脏突地抽动一下,小心翼翼地侧转身体,面朝他。借由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和为数不多的照明,她仔仔细细打量。这应该是重逢以来,她第一次敢如此之近,肆无忌惮地看他。睽违三年,应淮尽数褪去年少时的青涩,骨相被漫漫年岁和现实社会雕磨得更加立体深刻,优越眉眼尽是成熟锋芒。饶是这样平静无波地睡着,也在悄无声息地撩拨人心。南栀感觉心跳快了半拍,那只常年抓握画笔,眼下却因为接管华彩,两三个月没有碰过画画的右手又在犯痒,想沿着他姣好的五官轮廓逐一画下去。想做就做,南栀抬起躁动不安的右手,悬空在男人的俊脸上方,虚虚描摹。右手是她的,却愈发不受大脑控制,在空气中勾勒完他的面庞还觉得不够,右手宛若脱缰的野马,抑制不住地往下疯走。与此同时,在虚空中描绘的不再是实实在在,此刻能够看到的线条,而是掩藏在被子以下,男人修长纤细的脖颈,锋利突显的喉结,笔直深陷的锁骨,饱满贲张的胸部,块垒分明的腹肌,两条紧致深刻的人鱼线。以及更下方的……
轰然意识到为了画他,自己魔怔似的,不知不觉坐了起来,右手悬空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,南栀心脏擂鼓般地巨响,双颊红透。怎么三年过去,她仍是对他收不住色/心,想逮住他当模特。还变本加厉,是裸//模。
南栀以手为笔的指尖烧得滚烫,正要往回收,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躺下去,应淮蓦地睁开眼睛,幽幽锁住她滞在空中的手,冷声发问:“大半夜不睡觉,准备画我多久?”
南栀大惊失色,脱口就是否认:“谁画你了?”她急不可耐收回手,速地睡回床上,背对他,尽可能地贴近床边,躲得远匹。
应淮再度扫过她手悬空过的位置,兴味地挑起眉梢:“又画的我没有穿衣服的?”
南栀死死揪住被套,恨不得现场挖个地洞:“才没有。”语气之轻,毫无底气。
她不由联想到大学时在一起后,上完专业课去他的公寓,速写本不小心掉了下来。
好巧不巧,掉到了应淮脚边,更巧的是,刚好是她偷偷画的他裸露部位最多的那一本。
速写本在掉落的途中被风翻开,呈现一张男生身穿黑白配色的球服,大汗淋漓,随手撩起衣摆擦汗,一截整齐排列八块肌肉的腹部被重点勾勒。应淮一眼认出那是自己,赶在南栀伸手之前捡起了本子,颇为惊奇和兴味:“什么时候画的?我怎么不知道?”
南栀背地里隐匿的小动作始料不及地被当事人发现,脸颊红成了火烧云,咬住唇瓣不敢吭声,一心只想夺回速写本。奈何应淮对她这些露骨的画尤为感兴趣,轻而易举躲开她的手,